2008年,夏歷歲在戊子,是鼠年。
鼠在人們心目中,形象并不佳,所以有“膽小如鼠”、“首鼠兩端”、“鼠目寸光”、“鼠竊狗偷”、“獐頭鼠目”、“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等成語的存在??墒郎系氖虏皇墙^對的,有它的兩面性。往往有人厭惡,也有人喜歡。試看美國的迪斯尼樂園,米老鼠的形象憨態(tài)可掬,滑稽可笑,舉手投足之間總能博得人們捧腹大笑。以致它的形象,風(fēng)靡全球。拿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年畫來說,舊時有“老鼠娶親”的畫張,頗受人們喜愛。畫中老鼠們穿紅著綠,吹吹打打,彩旗招展,抬著花轎,好不熱鬧。無獨有偶,陜西洛川剪紙,也有“老鼠娶親”為題材的佳作,同樣受到人們的青睞。這種題材的藝術(shù)品,為什么會受到人們的喜愛呢?我想,恐怕和傳統(tǒng)的“多子多孫方為?!边@一思想觀念有關(guān)。老鼠的繁殖力極強,據(jù)專家推算,一對老鼠一年所產(chǎn)的子孫可達(dá)1800只左右。這完全符合人們企盼子孫繁衍的愿望。這種取其一點,不及其余的設(shè)喻,是早有先例的?!对娊?jīng)·周南·螽斯》篇里就是以蝗蟲設(shè)喻,來祝賀人家人丁興旺的。
說來有趣,在文學(xué)大師們的筆下,不乏惹人喜愛的老鼠為主角的動人作品。如《聊齋志異·義鼠》:兩只老鼠出游,遇到了一條蛇,一只老鼠為蛇所吞,另一只躲在暗處不走,伺蛇進(jìn)洞過半,猛地竄上去咬住蛇尾不放,當(dāng)蛇退出洞,鼠就逃逸,待蛇進(jìn)洞,它又來咬住蛇尾,如此反復(fù)多次。蛇無奈,只好吐出死鼠,那只老鼠趕來銜了死鼠而去。人們稱之為“義鼠”。另一篇《阿纖》,作者以生花妙筆,寫阿纖(鼠精)善良多情,秀外慧中又勤于績織;又寫她心胸寬廣,不記舊仇。這簡直是人世間美麗善良女性的傳神寫照。
如《紅樓夢》第十九回寫賈寶玉給林妹妹講故事,謅了個揚州黛山林子洞小耗子偷香芋的故事。說這只小耗子“極小極弱”,但卻是“法力無邊”,“口齒伶俐,機謀深遠(yuǎn)”。這是作者用可愛的小耗子來映襯黛玉的。故事最后點明“你們只知道這果子是香芋,卻不知道鹽課林老爺?shù)男〗?,才是真正的‘香玉’呢?!?br> 再如魯迅《朝花夕拾·狗貓鼠》一文中,寫他童年如何愛他喂養(yǎng)的隱鼠(體形較小的鼷鼠),聽說被貓所食因而仇貓,后來才知道是被長媽媽踩死而恨長媽媽“敢于叫她阿長”。最有意思的是“我的床前,就帖著兩張花紙,一張是‘八戒招贅’滿紙長嘴大耳,我以為不甚雅觀;別的一張‘老鼠成親’卻可愛,自新郎、新婦以至儐相、賓客、執(zhí)事,沒有一個不是尖腮細(xì)腿,像煞讀書人的,但穿的都是紅衫綠褲……正月十四的夜(民間傳說這日晚是老鼠成親的日子)是我不肯輕易便睡,等候它們的儀仗從床下出來……直到我熬不住了,怏怏去睡。”
關(guān)于鼠的故事多多,轉(zhuǎn)寫幾則來湊湊熱鬧,恭賀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