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周末， 又一次來到入冬的山東女子學院校園。
不論是寬闊無際的正門廣場， 還是緊依商業(yè)鬧區(qū)的西門區(qū)域， 都少了女院應該擁有的色彩。 但女院校領導和同仁們的熱情卻讓人如沐春風， 還有在圖書館右側的一片草地上， 迎著西照站立著紅色的愛 （LOVE） 的雕塑， 也讓我們情懷煥發(fā)， 把一天研討的午間休息都放在那里， 留下許多與 “愛” 不同組合的照片。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這是我們中國唯一一個有 “愛” 的雕塑的大學校園。 倡導有愛的高等教育是和女院非常契合的， 實際上， 在越發(fā)功利化和職業(yè)化的時代， 還有必要把這種愛的教育之風吹遍所有的大學校園。
面對愛的雕塑，我的心已經(jīng)飛躍太平洋，來到坐落在美國費城、 擁有 278 年建校歷史的賓夕法尼亞大學校園，那里也有一座愛的雕塑。 就在今年 5月 16日， 我起大早、 著正裝， 在伴隨小女兒走過畢業(yè)生步道、 走向畢業(yè)典禮現(xiàn)場之前， 拍下一張賓大愛的雕塑的照片， 以表達一個父親對這所大學的謝意， 感謝賓大提供寓愛于教的培養(yǎng)，讓我的兩個女兒分別于2007 年和 2018 年的 5 月從這里的政治系和牙科學院學成畢業(yè)， 帶著愛和專業(yè)知識走向自己的未來。 我記得， 在學期間， 大女兒就在費城參加了不少志愿者活動，小女兒則利用暑假，飛往非洲岡比亞， 為那里的兒童免費提供牙科醫(yī)療和保健服務。
其實這兩座愛的雕塑都是源自美國波普藝術家羅伯特 ·印第安納 （Rober tIndiana ） 的創(chuàng)作。 印第安納 1928年 9 月 13日生于美國印第安納州， 原名叫羅伯特 · 克拉克， 為了紀念出生的地方， 他把名字改成了羅伯特 · 印第安納。 在空軍服役三年后，他考入芝加哥藝術學院， 并先后在緬因州的斯科希甘繪畫與雕塑學校、 以及英國的愛丁堡大學和愛丁堡藝術學院學習。1964 年，紐約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請印第安納設計 1965年的圣誕卡片，他回想起青年時期去參加基督教科學教會上的海報，上面寫著： 上帝是愛， 就用加粗的字體繪畫出 LOVE 這四個字母， 并涂上紅綠紫三種顏色， 創(chuàng)作出以圣誕卡片形式呈現(xiàn)的 《愛》 系列， 這一初始設計還被印在了美國郵政局 1973 年發(fā)行的 8 美分郵票上， 賣了億萬多張。當美國加劇對越南的戰(zhàn)爭時， LOVE 實際上顯示出一種逆文化的指向，對于很多參與反戰(zhàn)運動的人來說， 愛與和平是可以互換的。
1970 年，印第安納創(chuàng)作了首個愛的雕塑版本。 此后的 30 年， 印第安納又制作了幾十個不同的雕塑版本， 在世界各地的美術館和街道展出， 讓愛遍布全世界。在費城有兩個愛的雕塑，還有一個是費城市政府在 1978 年出資購買， 放在市中心的肯尼迪廣場， 這里也因此得名 “愛的公園” （Love Park） 。據(jù)記載， 愛的雕塑每十年翻新一次， 而在 1988 年翻新時， 日曬雨淋后的紫色已經(jīng)不那么紫了，被誤刷上了藍色。一直到前兩年因為廣場維護翻新， 愛的雕塑被暫放在市政廳前， 就在今年情人節(jié)前夕將搬回愛的公園時， 費城市政府才發(fā)現(xiàn)了這個失誤， 重新給愛的雕塑刷上紅、 綠、 紫三色。
印第安納曾表示： “我覺得我的作品能夠出現(xiàn)在世界各地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 是啊，比蒙娜麗莎的肖像畫還出名的羅伯特愛的雕塑， 不僅是創(chuàng)作者藝術表現(xiàn)的最高境界， 而且還在創(chuàng)作意義上超越了藝術的范疇。有人稱，印第安納用舉世共通的語匯 “愛” ， 拆除東西文化、 種族、 本土與國際的藩籬， 仿佛發(fā)聲祈祝舉世和平、共榮。他的生前好友凱瑟琳-羅杰斯對媒體表示， “他是一個非常忠誠、友愛的人，是愛的建筑師?！?/p>
100 多年前， 馬克·吐溫回首自己的人生，寫下這樣一段話： “時光荏苒， 生命短暫， 別將時間浪費在爭吵、 道歉、 傷心和責備上。 用時間去愛吧， 哪怕只有一瞬間， 也不要辜負?！?80 年前， 哈佛大學開展了一次史上對成人發(fā)展觀察最長的研究項目， 發(fā)現(xiàn)愛還是人生幸福的最重要來源?，F(xiàn)在看來， 只有體現(xiàn)命運共同體的大愛，才能夠熄滅不少地區(qū)還在燃燒的戰(zhàn)火， 才能停止對大自然毀滅性的開發(fā)。 愛不僅是成本最低的化解各種人類矛盾的途徑， 而且人類還可以在愛的創(chuàng)造和分享當中， 獲得許多用技術和物質(zhì)手段不能產(chǎn)生的快樂與幸福。
如果都像印第安納那樣， 每個人都成為一個自覺的有能力的愛的建筑師，在自己的心里、 在與他人互動之中、 在留下足跡的地球上，都建起一個愛的雕塑， 我想， 我們一起生存的這個世界一定會被愛所充滿、 被幸福所滿足！
作者簡介： 葉文振， 中國婦女研究會副會長， 廈門大學教授、 博士生導師， 山東女子學院客座教授。
